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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
子时夜深,梦游寒潭

次日,清晨,用过早膳,夜无声背着一个小包裹,万般不舍地留恋了师父灵虚几眼,这才走到剑归身旁。

剑归调侃道:“师叔还能虐待你不成?”

“不,不是的师叔,无声只是舍不得师父。”

“放心吧,等你将太上玉清诀第一重突破了,就让你回来看你师父。”

话落,剑归脚下生出一柄赤红仙剑,载着夜无声朝着阴峰飞去。

阴峰与阳峰除了黑竹和白兰外,基本没什么两样。

但除了剑归,以及跟来的夜无声外,再无其他弟子。

当年御阳真人在两仪峰上修行时,无意间发现每逢月圆之夜,阴峰便会被笼罩在一层黑雾之中。

随着修炼愈发精进,就越觉得这黑雾有些古怪,直到修行百年后,步入传说中的金丹境,方才敢来寻找真相。

当那团迷雾方才被剥开些许,御阳真人已是受了内伤,连忙御器逃回阳峰,整整闭关七七四十九日,方才恢复。

至于原因,便是阴峰中心处的那一寒潭!

虽未结冰,却是寒气入骨,若是深入,竟不见底!

直到御阳真人修行三百年后,方才能够运转罡气护体下潜百丈,而那百丈之处满是阴灵!

后又查探几次,以及翻阅典故,这才心中肯定,阴峰寒潭所通之处,便是生灵死后皆会到达的九幽鬼域,也就是世人口中的阴曹地府!

至于这阴峰下的寒潭,十有八九便是那奈何桥下可令死者忘记前尘往事,了断因果牵绊的忘川河!

好在潭边乾字位,有一天地造化所成的镇魂石镇压,如此倒也不怕阴魂逃出。

直到第七任观主白云真人,云游至西北极恶蛮芜地,无意间获得太上玉清诀,一举突破至地仙化神境。

受大道所感,掐指演算间,竟发现千年后将有浩劫,而起源之处便是与两仪宫所在之一的阴峰寒潭!

后又数次推演,想要寻出关键,奈何天机难测,不可捉摸,只能先行返回宫中早做准备。

历经十数年,于阴峰寒潭周边,以火山赤玉作媒,宫中两仪仙剑为引,聚七位长老之力,布下北斗伏魔阵!

并定下规训,每任长老中,必有一人日日守护此处,防止有心之人破坏,放出万千阴灵祸乱苍生!

也正是从那时起,阴峰才开始有人常在,而剑归便是第七任守阵者。

只不过千百年来寒潭始终风平浪静,浩劫之事早已被人淡忘,不过守阵之责却被代代传承。

夜无声初来此地,看着满山黑竹,一时竟有些心神不宁,胸闷气短,可看着走在前面的剑归师叔,却又不敢开口。

只能低着头,咬着牙,强忍不适紧随其后。

短短百步便已气喘吁吁,小脸通红,满头汗珠。

剑归早已察觉到其不对,却没有表于明面,只是暗中注意,待到一栋由黑竹搭建的简陋房屋后,方才转身看着身高只到自己大腿的夜无声。

“无声,这一路走来可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?”

夜无声闻言,连忙放下擦拭额头汗珠的小手,紧张兮兮道:“回剑归师叔,无声觉得此处好生沉闷,只是静静待着不动,就感到身体乏累,呼吸困难。”

“那你可知你师父为何让师叔我带你来此处修行,而不是将你留在身边亲自教导?”

看着剑归师叔玩味的神色,夜无声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。

“既然不知,那就不要去想了,今日你刚来此处,还有诸多不适应,好好休息休息,明日一早,师叔便正式传授你本门功法太上玉清诀。”

夜无声连连点头,后跟着师叔进入竹屋。

这竹屋自然无法与阳峰上的凌风院相比,但桌椅板凳样样俱全,尤其是主床正前方不远处,还有一张临时搭建而成的小床,尺寸刚好适合年仅三岁的夜无声。

许是这赶路累了,又或者是这阴峰太过压抑,在取得师叔许可后,夜无声便径直走到小床边躺了下去,不过片刻就响起了轻鼾。

剑归无奈摇头苦笑,转身来到桌椅前落座,看着已经进入梦乡的夜无声独自嘀咕。

“师兄真是奇怪,明知此处阴气极重,而且寒潭之下更是满布阴灵的忘川,为何还要将这小小鬼婴寄托此处?”

忽然,似是想到了什么,两眼闪过一道精光,但紧跟着便又摇头否认了。

“不可能不可能,师兄对这鬼婴重视的狠,三年来无论如何劝说,也不愿顺应天意,将其超度,又怎会轻易动摇,让他自行进入忘川之中,经六道入轮回。”

左右想不明白,剑归无奈摇头出了竹屋,朝着不远处的寒潭行去,试图从那碧玉清澈的潭水中找到答案。

另外一边,灵虚与青松二人也朝着东北方千里外的须弥山飞去。

虽然两人此番是为求取镇魂珠,可脚下仙剑散发出的光芒,以及划破天空时发出的破空声,令两人看起来更像是去抢……

入夜,自来到阴峰后便早早睡下的夜无声始终没有醒过。

中途剑归倒是过来叫了两次,却见对方睡得太沉,最后运气查探并无大碍后,便也随他睡去。

时间很快来到了子时,本在熟睡中的夜无声突然睁开双眼,嗖的一下起身下床,朝着屋外走去。

而在夜无声睁眼的瞬间,剑归便已察觉,本想问他需不需要吃些点心果腹,却见对方双目呆滞,行动僵硬的朝着门外走去。

刹那间,心中已经明了大半,毕竟观中亲近之人皆知,夜无声自一岁零三个月学会走路后,便隔三差五夜起梦游。

但因每次去处不同,也无怪异之处,久而久之下众人便也释怀,任他夜起折腾去。

本也不准理会的剑归,却还是忍不住下了床,安静的跟在对方身后。

直到夜无声走出百步后,依然前行而不折返,剑归方才眉额微皱,跟在其身后独自嘀咕推敲。

“当真是怪了,他这方向应是寒潭所在,可他第一次来这阴峰,又是如何知晓?难不成当真是寒潭下面忘川在唤他?或者说是忘川中的阴灵在叫他?”

不过很快便被剑归自行否认道:“不对不对,天魂至阳,地魂至阴,人魂柔和,师兄早就封了他的地魂,怎么可能感受到阴气?”

几经推敲下,夜无声也走到了寒潭边上停下了脚步,而剑归则认真查探起周边的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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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子时夜深,梦游寒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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